海龟交易的破产

作者：巴顿比格斯

题图：巴顿比格斯微信公众号

上个世纪80年底，在风云变幻的市场中，海龟交易法曾缔造了大量传奇故事，激励无数交易者踏上探索之路。然而，随着时间推移，海龟交易光环逐渐黯淡，与之相关的破产案例频发。

《海龟核心交易法则》作者柯蒂斯费思，曾是交易圈传奇。19岁加入理查德・丹尼斯的海龟实验，凭系统化交易为海龟交易创始人丹尼斯赚超3500万美元，成最耀眼的海龟。

后来，柯蒂斯将经验写成书，阐述顺势而为、风险优先等交易哲学，成为交易新手必读书，本人也被捧为神童交易员。书里不仅有趋势跟随的实操细节，还有如何在压力下坚持系统、用概率思维看世界、克服交易中情绪冲动的心法。这本书到现在还是不少交易新手的必读书单。

柯蒂斯的厉害之处，不在于天赋异禀，而是完全按规则来，不犹豫、不乱搞，靠纪律捕捉到大宗商品和外汇市场的趋势。那时候他就证明了一件事：在交易这行，规则可以胜过直觉，年轻也不一定是劣势。

但离开海龟团队后，柯蒂斯人生急转直下。1988年创办Borealis公司，1994-1995年连续亏损，审计师质疑其持续经营能力，1997年他辞职；2003年创立Acceleration Capital，后因员工盗窃资金、违反《商品交易法》，2007年公司注册被撤销。此后涉足比特币等领域均失败，2012年坦言只剩27美元，婚姻破裂还遭家人指责 “骗子”“欠薪”。

2014年起，柯蒂斯在多州多次因扰乱治安、擅闯等被捕，2015年服刑，还自称狱中遭性侵。2022年2月，58岁的他因在杂货店闹事、拉响火警警报被捕，登记住址为波士顿流浪者收容所，疑似精神出问题，人生彻底陷入混乱。

不仅柯蒂斯破产，海龟交易的创始人，柯蒂斯的交易引路人美国著名期货交易大师理查德·丹尼斯也曾在市场遭受重创。

在1983年，丹尼斯37岁时，他已经通过最初的几百美元，赚进数亿美元。在不到15年的时间，他以自己的交易方式大获成功，而且没有受过正式的培训或任何人的指导。

但是，好景不长。1987年10月19日黑色星期一，道琼斯指数开盘后大跌500余点，相当于百分之20。理查德丹尼斯在股灾当天大幅放空债券、欧洲美元等，并大量买入黄金白银。

然而美联储为了救市一夜之间仓促宣布降息，债券大幅冲高，欧洲美元开盘向上跳空200多个点高开，理查德丹尼斯旗下基金当天损失百分之50，而理查德丹尼斯个人资金损失超90%。理查德丹尼斯此次失败原因，很有可能是在这次交易中他违背了自己之前的交易法则去交易。

海龟交易破产之源

海龟交易法则本质是趋势跟踪策略，在市场呈现明显上升或下降趋势时，能够顺势而为，斩获丰厚利润。然而，一旦市场进入震荡区间，价格波动频繁且无明确趋势方向，海龟交易系统极易发出错误的入场和出场信号，导致频繁止损。

海龟交易策略在捕捉到一波大趋势后，账面往往能积累较大盈利。但由于其止盈规则相对滞后，需价格出现较大回撤，触发特定趋势终结信号才会平仓。这期间，利润可能大幅回吐。

尽管海龟交易法则强调严格执行交易纪律，但在实际操作中，人性的贪婪和恐惧常常驱使交易员背离规则。部分交易员在赚得第一桶金后，自信心过度膨胀，开始自作聪明地修改止损设置、提前平仓或临时加仓。

这种对规则的肆意践踏，成为许多海龟交易员走向破产的重要原因。

此外，人性的急躁在交易中表现为渴望快速获利，追求日内翻倍、两周暴富的 神话。海龟交易法则本是注重长期趋势、耐心等待机会的慢功夫，需要交易员等待合适的信号、趋势形成以及利润自然发酵。

然而，部分投资者难以抑制内心的冲动，频繁出手、过度交易。每一次交易都伴随着手续费和点差等成本，频繁交易使得这些成本不断累积，逐渐吞噬掉本就微薄的利润，最终导致投资失败。

柯蒂斯的交易规则

当然，海龟交易依然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。

柯蒂斯的交易哲学很简单：顺势而为，让价格而不是观点决定你的交易；风险优先，仓位和止损才是安全网；情绪脱离，市场不欠你什么，一笔交易平仓前谈不上对错。柯蒂斯最常被引用的一句话就是：“交易不是对错的问题，而是你对时赚多少、错时亏多少。”

柯蒂斯认为市场方向永远是正确的，做单要顺势，势越强，越容易赚钱。在交易中，他绝对不轻易主观地判断高价区和低价区，避免“逢高卖，逢低买”的危险操作。他深刻认识到，投资者能判断的只是市场可能的走向，但具体的涨跌幅度则由市场决定。

在期货市场中，大部分人往往是赔钱的。柯蒂斯深知这一点，他善于运用反市场心理，进行逆向思维。

当市场上大多数人都持相同的观点和操作时，他会冷静思考，寻找与之相反的机会。这种逆向操作并非盲目为之，而是基于他对市场趋势和投资者情绪的深入分析。柯蒂斯明白，当市场情绪过度乐观或悲观时，往往会出现价格偏离价值的情况，而这正是他获取利润的时机。

柯蒂斯积累的巨额利润并不取决于准确衡量市场的顶部或底部。据其估计，95%的利润来自5%的交易，他相信趋势的力量。

关于这一点，笔者十分认可，交易成功并不依靠胜率，胜率低不意味着交易失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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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这在其他事业中也是如此，比如网球。网球传奇罗杰·费德勒在2024年达特茅斯学院的毕业典礼演讲中，分享了一个深刻却反直觉的观点：即使是最顶尖的运动员，多数时间也在处理失败。

“在网球运动中，完美是不存在的。在我的职业生涯参加过的1526场单打比赛中，我赢得了其中近80%的比赛。现在我有一个问题要问大家。你们认为我在这些比赛中赢得的分数占多少百分比？

只有54%。换句话说，即使排名最高的网球选手，赢得的分数也仅占他们参加比赛总分的一半多一点。”

即，费德勒的职业生涯依靠54%的总分，赢得了80%的比赛和20座大满贯。由此可见，真正的高手不是没有失败，而是懂得如何与失败共生，在这交易战场也是如此。

“统计发现，玩期货只要每个策略保证最多是小亏（小亏的定义因人而异），那么就很有可能摸索出持续盈利之路！如果遇到大行情，还逮住了，那么一定大赚！如果常年累月大赚大赔，其实是没啥进步的。”

交易赚钱，最终还是需要依靠趋势，而不是短线高频来回操作，所以把握趋势尤为重要。趋势提供了最易把握的确定性盈利路径，它不需要投资者比别人聪明、比别人快，只需识别趋势、跟随趋势、敬畏趋势，就能通过时间复利和容错空间实现盈利。

对于普通投资者而言，趋势投资不是唯一的盈利方式，却是性价比最高、最易执行的方式。毕竟，在充满随机性的市场中，与其纠结明天的涨跌，不如抓住确定的趋势，让时间成为盈利的朋友。